三英战吕布,是名著《三国演义》中的著名桥段。董卓进入洛阳后,篡夺了国政,其后以袁绍、袁术为首的十八路诸侯齐聚于虎牢关,不想却为具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吕布所阻。在极端不利的形势下,张飞、关羽与刘备一马当先,围攻此前屡杀联军大将的吕布,最终获得了胜利,大挫董军的锐气。
对于这段精彩的记载,许多读者更是信以为真,将之当成了真实的历史。而三英战吕布,更是将吕布的个人武力拔高到无以复加的程度。毕竟在三国历史上,关羽、张飞均为武力前三的猛将,竟需两人才能勉强击败吕布。
由此,在“三英战吕布”的影响下,吕布逐渐成为三国武力不可动摇的天花板。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?在个人武力上,吕布真能胜过关羽、张飞吗?结合史料,答案是否定的。
在小说中,经常能看到武将单挑的固定桥段。但在真实的历史中,“将对将”式的战斗是十分少见的。而在三国正史中,武将单挑更是只有少数几例,不过关羽和吕布,均有这样的案例。
首先是关羽。在建安五年的白马之战中,关羽尚在曹操手下为将。当时,曹操将关羽、张辽任命为先锋,让其抵挡河北大将颜良的进攻。根据《三国志》记载,关羽在“望见良麾盖”后,“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,斩其首还,绍诸将莫能当者。”
这场单挑,或许是正史中最为精彩的武将单挑。关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刺颜良于万军之中,其神勇简直古今莫比,无愧于“万人敌”之名。更令人惊讶的是,这场“斩首”行动,竟直接解开了白马之围。从东方到西方,以个人武力解决战斗的,或许只有张飞一人,甚至连唐朝的秦琼也做不到。
看了关羽单挑,再看吕布的单挑。相比于关羽,吕布单挑的精彩程度就少了很多。根据汉末失传史书《英雄志》的记载,吕布曾与西凉大将郭汜打过一场。当时,李傕、郭汜带兵围攻长安,吕布被迫迎敌:
“郭汜在城北,布开城门,将兵就汜,言:“且却兵,但身决胜负”。汜、布乃独共对战,布以矛刺中汜,汜后骑遂前救汜,汜、布遂各两罢。”
从王粲的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,吕布的个人武力或许不像想象中那么强。
首先,如果吕布个人武力真的无人可比,郭汜绝不可能同意与他单挑。这是因为他与吕布曾同时在董卓手下担任将领,彼此间自然知根知底·。即使郭汜再有勇无谋,也不会接受这次必死的单挑邀请。也就是说,郭汜之所以与吕布单挑,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武力并不输于吕布。
其次,在单挑中,吕布并没有赢得非常漂亮,仅刺中了郭汜的手臂,与关羽斩颜良那万夫不当的气魄,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因此,即使在严肃史学家眼里,吕布的个人武勇,是绝对比不上关羽的。三国时代以后,关羽和张飞正式取代春秋时期的恶来,战国时期的孟贲、乌获,两汉时期的周勃、灌婴,成为勇将的代名词。而猛将,一般都被比作“古之关张”。如《晋书》记载:
“刘遐每次攻击敌军,先登冲阵,陷阵摧锋,可比之于关羽、张飞。”
再如《宋书》记载:
“时以之(檀道济)比于关羽、张飞。”
再如《魏书》记载:
“崔公(崔延伯),古之关羽张飞也。”
相比于威名扬于后世的关羽、张飞,被《三国演义》追捧为武力第一的吕布,是绝对得不到这种殊荣的。
相比于被称为“万人敌”,甚至冲锋陷阵乃至于斩将夺旗的关羽、张飞,吕布更类似于一个指挥官的角色,而非前者那样的“斗将”。只有到决战时刻,吕布才会带头“陷阵”。因此,作为指挥官的吕布,绝不会傻到和作为斗将的关羽、张飞单挑,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赢,只能白白送死。而三英战吕布,也绝不会实现。
但是在指挥作战方面,“吕布战三英”却是可以实现的。这是因为吕布有高超的智慧艺术,能用凶猛的骑兵冲垮对手,甚至连曹操也得避让三分。即使在白门楼上,身陷囹圄的吕布仍以自己的骑兵才能为傲:
“明公所患不过于布,今已服矣,天下不足忧。明公将步,令布将骑,则天下不足定也!”
在吕布看来,自己的骑兵和曹操的步兵一样,都是天下一绝。因此他希望以这个特长,向曹操求饶。对此,深恨吕布的曹操甚至还迟疑了一下。
有如此强大的骑兵才能,吕布击败刘关张三人是绝对。而在战场上,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。在与吕布的作战中,刘备多次战败,即使身边有两个“万人敌”也不好使。